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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王初芸顾嘉惠结局+番外

糖莲藕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王初芸依旧上了二楼雅间,温青白已经到了,正坐在靠窗的方桌前,见她来了,起身行了一礼。王初芸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来。“青白哥哥,今日主动到府上,是否有话对我讲?”温青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张纸笺,放桌上,手指推给王初芸。王初芸一看便知是自己上一回给温青白写的。她抬眸:“青白哥哥有何疑问?”“梦里之言,作不得真。”王初芸急道:“青白哥哥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万一呢!”温青白终于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:“世子夫人,如今你既已嫁作他人妇,唤我名字便好。”王初芸笑了:“我自从认识你便这样唤你,难不成嫁人之后你我朋友之谊都没了么?”她说朋友之谊。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王初芸才懒得理会他的纠结,她现在着急的是想改变他的结局:“不管我叫你什么,总之请你务必...

主角:王初芸顾嘉惠   更新:2025-05-06 16:1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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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初芸顾嘉惠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王初芸顾嘉惠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糖莲藕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王初芸依旧上了二楼雅间,温青白已经到了,正坐在靠窗的方桌前,见她来了,起身行了一礼。王初芸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来。“青白哥哥,今日主动到府上,是否有话对我讲?”温青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张纸笺,放桌上,手指推给王初芸。王初芸一看便知是自己上一回给温青白写的。她抬眸:“青白哥哥有何疑问?”“梦里之言,作不得真。”王初芸急道:“青白哥哥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万一呢!”温青白终于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:“世子夫人,如今你既已嫁作他人妇,唤我名字便好。”王初芸笑了:“我自从认识你便这样唤你,难不成嫁人之后你我朋友之谊都没了么?”她说朋友之谊。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王初芸才懒得理会他的纠结,她现在着急的是想改变他的结局:“不管我叫你什么,总之请你务必...

《重生黑莲花手撕渣男全家王初芸顾嘉惠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

王初芸依旧上了二楼雅间,温青白已经到了,正坐在靠窗的方桌前,见她来了,起身行了一礼。

王初芸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来。

“青白哥哥,今日主动到府上,是否有话对我讲?”

温青白从衣襟里摸出那张纸笺,放桌上,手指推给王初芸。

王初芸一看便知是自己上一回给温青白写的。

她抬眸:“青白哥哥有何疑问?”

“梦里之言,作不得真。”

王初芸急道:“青白哥哥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万一呢!”

温青白终于肯抬眸对上她的眼睛:“世子夫人,如今你既已嫁作他人妇,唤我名字便好。”

王初芸笑了:“我自从认识你便这样唤你,难不成嫁人之后你我朋友之谊都没了么?”

她说朋友之谊。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王初芸才懒得理会他的纠结,她现在着急的是想改变他的结局:“不管我叫你什么,总之请你务必对我给你的这张纸条,引起重视。”

温青白道:“好,其实有同僚主动想为裕王出诊,恰巧昨日问我可愿与他换,我便答应了。”

王初芸一颗心落下来: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
王初芸达成目的,也不便久留,起身告辞。

待走到门口时,身后的男子忽然叫住她:“阿芸。”

他如同从前那样唤她。

她顿住脚步,转过身: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温青白显得有些局促:“你……他对你好吗?”

王初芸知道他在说谁,她绽出一个笑来:“世子待我,相敬如宾。”



傍晚时分,卿无尘自城外回府,星厌一直在书房外等着他。

“七爷,星厌有事禀报。”

卿无尘进入书房,星厌跟进去,立在一旁道:“七爷让我去查的小温大夫,已悉数探清,小温大夫乃太医令温长言之子,母亲江溪巡抚张远慎之女,多年前故去,其父另娶续弦,是张远慎的小女儿,又孕有两子。”

卿无尘挑眉:“姊妹嫁一夫?”

星厌说是,继续道:“小温大夫自小聪慧过人,于医典药理之事颇有天赋,温医令有意将衣钵传给他,是以自小就对他分外严苛,小温大夫性子温和内敛,才貌俱佳,颇受上京闺秀喜爱,有杏林潘安的美誉,只是有一事怪哉。”

“说。”

“小温大夫如此人才,如今二十有三,却至今尚未婚配,听说他那位继母托媒人为他相看过不少姑娘,每每姑娘都挺满意他,他却执意拒绝,一来二去的,上京闺秀中又多了一则传言。”

卿无尘喝了一口茶,目光盯着窗外院子,这时,王初芸正抱着珩哥儿来到院中玩球,女子与孩童的笑声传入耳畔,夕阳洒金,一派温暖。

“传言啊,小温大夫若不是早有一位爱而不得的意中人,便是个……”

“是个什么?”

“断袖。”

卿无尘看星厌一眼:“你这都上哪儿打听的消息?”

星厌嘿嘿一笑:“我的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,凑巧是温府的伙房,他那儿打听来了一些消息,再使了一点银子,旁的地方打听来了一点,如此东拼西凑,便拼凑出了一位杏林潘安。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更像是心里有人。”

窗外王初芸正把竹编的蹴鞠轻轻踢到珩哥儿脚边,笑容灿烂,与她平日里单独同他相处时的模样不大一样。

怎么之前并不觉得?她笑容这般明媚。

或许是错觉,或许明媚的是夕阳。

“为何说他心里有人?”

星厌神神秘秘道:“我那表妹夫的堂哥的姨爹说,温青白曾有意让继母主动寻媒婆,向一位王姓姑娘家提亲,可后来又没下文了。”

王是大姓,上京有头有脸的都数不过来,是以星厌怎么也没想到他该想到的那位王姓姑娘。

“王?你没记错?”

星厌点头:“王,王,是王,我没记错。”

“好了,别在这儿学犬吠,出去吧。”

星厌嘟囔道:“是七爷你问人家是不是姓王的嘛!”

说完发现自己七爷的目光正望向窗外,眸光沉沉的。

那眼神哪是看自家夫人的眼神,倒像是看自己养的鸟雀正在撞笼子,意欲逃跑,正要一把扼住命魂的翅膀的眼神。

星厌识趣地就要退下,忽想到另一件大事,一拍脑门:“哎呀,怎么把更重要的事忘了,七爷,今日老太太发话,让咱们奶奶把对牌钥匙交给了二太太。”

卿无尘诧异:“怎么回事?”又看向院子里,女子看起来心情甚佳,丝毫不像是被夺了权的样子。

星厌便把上午的事大致说了一遍。

卿无尘想起中午与王氏同桌而食,她还高兴得让小厨房做了古董羹,丝毫没看出半分忧伤,和要把这事告诉他的意思来。

他默了默:“也好,叫她休息休息。”

嘴上这样说,心里却打起了疑鼓,王氏被夺权,为何还会这般高兴?也不同他讲,内宅女子不是以掌家为乐么?

除非,这个家,她不想掌了。

王初芸那厢起先还不知卿无尘已经回来,而就在某一个抱着珩哥儿抬头的瞬间,远远望见书房那厢的窗户内,一双赤裸裸盯着这边的眼睛,她脸上的笑立时便淡了几分,吩咐甜桃:“咱们回屋等着吃饭了。”

院子一空,卿无尘疑惑,方才王氏何以笑容突然消失?

想着过一会用晚饭时与王氏说两句话探探虚实,不想星厌进来说:“七爷,老太太今晚请你去容德堂用饭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

是夜,卿无尘去了老太太处,王初芸这厢正在喂珩哥儿吃小米粥,甜桃气鼓鼓从外面进来,一屁股坐凳子上。

王初芸觉得好笑:“这是谁惹着你了?”

“奶奶,那位要给七爷做妾的表姑娘又来了,现下正在容德堂和老太太与七爷用晚饭呢。”

王初芸笑容淡了下去,平静道:“她来她的,你气什么?”

甜桃不服气:“哎呀奶奶,我方才去那边偷摸瞧了一眼,那表姑娘拉着七爷下棋,输了还不依,就那样子,跟撒娇似的。”

夏树进来:“桃子,少说两句。”

甜桃噘嘴:“为何要我少说?我就是替奶奶鸣不平,那表姑娘一到上京就要和奶奶争七爷,七爷可是奶奶的!”

见王初芸毫无反应,甜桃更急了:“奶奶你怎么坐得住?”

王初芸笑道:“那我要做什么?”

甜桃道:“奶奶该过去看着七爷,免得那表姑娘兴风作浪。”

王初芸玩笑道:“这男人若是需要我看着才规矩,就没什么意思了,这种男人不要也罢。”

屋里正说着话,屋外男子拾阶而上的步伐骤然停驻,他饶有兴致地负手而立,金色夕阳描绘他的眉骨,却在他眼底逐渐显现出一片暗影。

抬腿,白色皂靴继续往前,踏进屋中。

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惊,集体沉默。

卿无尘望向正抱着珩哥儿坐榻上的王初芸,径直走过去坐在对面。

他用手指点点桌面,甜桃忙上前斟了杯茶。

“夫人方才说,什么不要也罢?”


王初芸诧异道:“老太太那边的席结束了?七爷怎么回来得这么早?”

卿无尘面带三分讥笑:“若回来晚些,只怕便也听不到夫人如此精彩的言论了。”

王初芸面带温婉微笑:“七爷哪儿的话,我向来笨嘴拙舌,不及七爷满口文章。”

卿无尘哂然:“夫人过谦了,就方才那一言,为夫觉得甚有道理,反之亦然。”

王初芸微惊:“什么反之亦然。”

说完才忽地灵光一现,进而是略感心虚,他是在暗示什么吗,莫不是他晓得她今天单独见了温青白?

要人看着才规矩的男子,不要也罢,反之便是,要人看着的女子,不要也……

好你个卿无尘,在这儿点她呢。

她虽有些气,但表面却不显,依旧淡定道:“夫君此言极是。”

珩哥儿突然向桌子那边扑腾,嘴里含糊地喊着:“爹爹抱抱,抱抱。”

卿无尘神色柔和下来,伸手接过珩哥儿,将他放在膝上,逗了逗,珩哥儿笑得见牙不见眼,卿无尘的眉目越发温和。

“老太太让你把对牌钥匙交与二伯母了?”

卿无尘拿起榻上放的一只拨浪鼓,在珩哥儿眼前晃,惹得珩哥儿去抢,他却偏生不给,逗得珩哥儿急得使劲儿扑腾他的两只小胖手。

王初芸点头:“老太太自有她的考量。”

卿无尘望着她的眼睛,没能从那双杏眼里看出旁的情绪,略感失望。

讽道:“你如此大度,真是为夫之幸。”

王初芸假装没听出他言辞语句中的任何端倪,只就着他的字面意思回答:“七爷过誉了,能嫁与七爷,真是我几世修的福分。”

分明是夸赞的话,却叫卿无尘听得没来由越发心堵。

甜桃与夏树在底下互望一眼,甜桃单纯地想:啧啧,七爷与奶奶就是恩爱啊!

夏树一叹:就是恩爱得夹枪带棒了些。

王初芸心说,卿无尘这厮最近两日来得过于频繁了些,话也比上辈子多,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,如今时辰不早了,怎么还不走?

正这样想着,珩哥儿的哭声突然响起来,卿无尘挟着孩子的两边腋窝,将人提起,他月白的直裰下摆,赫然一滩水渍。

珩哥儿来尿了。

夏树赶忙过来把珩哥儿抱走,甜桃跟着一道下去换尿介子去了。

王初芸看着赫然起身低头望着自己下摆的男子,走到他面前,贤惠道:“七爷还是快些去换衣衫吧,湿衣在身上穿久了不好。”

卿无尘抬眸,深深地望她一眼。他自幼对人心有着超乎常人的把控力,只要仔细审视对方的一颦一笑,便能大致猜到对方在想什么。

她现在是在赶他走。

他偏不如她意:“星厌出去办事去了,恐要劳烦夫人替为夫换一换。”

王初芸脸上的贤惠面具一僵,差点就裂开了。

拒绝又没法拒绝,王初芸只好去里屋的柜子里替他找衣衫。

里衣,外套,通通找了来。

卿无尘张开双臂,王初芸埋头给他解扣带。

玉做的搭扣结构繁杂,她的手指在搭扣上摩挲,似有若无地描绘他腰间轮廓。

扣带解下来,搭到一边,接下来是解直裰的盘扣,盘扣精巧细粒,从腰际一丝不苟直扣到领口。

纤长手指伸过去,从下至上解,一粒,两粒,三粒,如菟丝花慢慢攀绕上云间极少开花的仙树。

卿无尘垂着眸子,目光隐在夜的阴影里,晦暗不明。

解胸前与脖子下的扣子时,王初芸得仰起头,卿无尘比他差不多高一个头。

目光相撞了一瞬,又不约而同地别开,一个看向不远处长案上的莲花灯,另一个则低下头专心与盘扣较量。

解完扣子,褪掉外套,再脱白色里衣,腰侧系带一抽,前襟滑开,半显不藏地露出紧实的线条。

不得不承认,抛开性格不谈,卿无尘其他方面的吸引力……还挺强的。

只是他小时候被放在道观养过几年,学了些念经打坐的皮毛,对修身养性十分讲究,从不纵欲,因此连他们的同房日子都是定死了的。

当然,也或许是因为他对她,不够欢喜。

她抬手,抓住他的衣襟,一点一点往下扒拉,像剥笋似的。

她别开了视线,省得自己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想法来。

她摸索着去解他的腰上系带,谁知手腕却被人桎梏住。

安静许久的人,忽然开口道:“我自己来。”

说完便背过身去,自己动起手来。

王初芸一哂,谁稀罕看,又不是没看过。

她灵光一闪,福至心灵,突然想到怎么赶走这厮。

她陡然跳起来,一把子从身后抱住卿无尘的腰,整个人都贴上他。

“有老鼠!”

她能明显感受到,男子身子一顿,进而转过身,抬手揽住她的肩,呈保护与安慰的姿势:“别怕,在哪儿?”

王初芸躲他胸膛里:“在那边。”

她抬手背对着随手指了个方向。

卿无尘望向房间角落,那里什么也没有。

他拍了拍她:“好了好了,已经不见了。”

王初云假意看了看墙角,这才拍着胸脯说:“吓死了,幸亏跑了。”

但人依旧还靠着卿无尘,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,一抬头,风光霁月的脸近在咫尺。

她假装恍然大悟状,突又挣脱他,退到一边:“抱歉,惊扰七爷了。”

卿无尘身前一空,手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,顿了一下才放下来,他眸光深深地望着她的脸。

女子姣好的面容在灯光里柔媚至极,尤其是受了惊吓后,更是一副小白兔模样,卿无尘的心上忽有羽毛拂动,留下猫爪似的痒痕。

不过,她的眼睛不经意瞥来一眼,有些心虚又期待。

这突然叫她这份我见犹怜的韵味,多了几分……虚伪。

他这才腾出一丝理智来思考方才的情形,以他自幼习武的耳力,若当真有老鼠,必然不会逃过他的耳朵,然而刚刚除了王初芸的指控以外,他没听到任何老鼠的动静。

那么,方才她那一出是……

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移。

她存心这样是为了什么?若不是以进为退想逼走他,便是以进为进,要勾引他。

他哂然。

忽往榻上随意一坐,斜着身子,右手撑着脑袋,手肘搁在小几上,左腿屈膝蹬在榻沿。

再加上他未系好的要敞不敞的中衣,整个人显出一种慵懒的矜贵来,同时又隐隐饱含几分危险的意味。

他极少这个样子,上辈子,这样的情况只在他们极少的欢愉之后,他看她重新一件一件穿好衣裳的时候。

他说:“过来。”


铮铮琴音起,一舞剑气虹。

王初芸弹的并非闺阁女儿常弹的乐曲,而是一首铿锵有力的破阵曲。

卿可灵的剑舞果然非同凡响,她换了一身朱砂色的劲装,双剑在手,舞得柔中带刚,英姿飒飒。

场上之人皆没想到,平日里足不出户,被卿家雪藏的卿二姑娘,居然是这般的女子。

倒让人想起了她的祖父,卫国公卿关山,卿关山骁勇善战,曾立下不世之功,至今还镇守在边关。

“果真是虎门之后啊!”

“谁说不是呢,二姑娘跳得真好啊,王娘子的琴也弹得极好,这曲子不似柔弱女儿家惯弹的曲子,竟是宫商角徵羽间仿若有刀枪剑戟之声。”

场上一时间赞叹不已。

贺瑶看得越发闷,目光瞥向对面坐着的卿无尘,他正喝着茶,望着舞台中央正在抚琴的王初芸,那样专注的、欣赏的目光,他何曾对旁的女子那样过。

这一看,心里更闷了。

谢兰露也不甘不愿的,别扭得紧,身旁的丈夫朱华光看表演居然也看得那般投入,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。

一曲终了,引得场上一片掌声,王初芸起身,与卿可灵一道向帝后见礼。

皇后点点头:“弹得不错,舞得也不错,本宫很是喜欢,来人,看赏。”

秦氏全程的心眼子都吊了起来,生怕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出什么纰漏,却不想,她二人一个唱一个跳,竟有些了得,得了皇后的赏。

卿可灵这些年她没怎么管,却不知她竟会跳舞,且还是剑舞,举手投足那股子飒劲,竟让她想起了远在边关的丈夫。



宴会结束,出了宫门,坐上回府的马车,王初芸的手已经来来回回抚摸怀里的鹅黄色云纱锦无数回了。

卿无尘坐在她旁边,睨着她,良晌道:“夫人如此喜欢,不如回去便着人做身衣裳吧。”

王初芸道:“那不行,这可是御赐之物,怎能给我穿,暴殄天物。”

“一匹布罢了,娘娘既然赏给你了,那自然是由你来处置。”

王初芸把布抱入怀里:“我来处置啊,嗯……还没想好,等我回去了先把它供起来,之后再想用途。”

又牵开一角,在自己身上比划:“美吗?”

“美。”卿无尘望着她,她此刻一对杏眼弯成了月牙,这倒让他想起桂花蜜糕,甜得倒牙。

他甚少吃甜食,桂花蜜糕是他为数不多会吃上两口的一种。

他不自觉缓缓靠近,空气仿佛都侵染了某种喜悦的甜腻,而就在此时,王初芸忽然把布料拿起来,欲放到一旁,裹好的布匹里有卷布的木头内衬,硬邦邦,将好打中了卿无尘的鼻子。

空气里的甜腻立刻变成鼻尖的血腥气。

卿无尘弯下腰,捂住了鼻子。

王初芸这才察觉自己把人打了,忙道:“夫君,没事吧?”

卿无尘忍了好一会儿,才没那么疼了,抬头放下手,那玉面郎君的鼻下,淌下一行红色液体。

“额……”王初芸尴尬道,“抱歉夫君。”

她抽出怀中的手帕,为他擦鼻血:“你说你突然靠近做什么?瞧这打得。”

卿无尘僵硬地咳一声:“没什么。”

马车到卫国公府门前,车夫胡四跳下马车,见王初芸钻了出来,忙递上手臂作扶手,谁知卿无尘先一步跳下来,挡在了她面前。

王初芸的手原本就要搭上胡四的手臂,卿无尘却横插过来,王初芸顿了一下,不禁皱眉,心说这人好好的干嘛要挡她道?


卿无尘的尾音落入莲花灯的光影里,如一粒火星飞溅入枯树林,稍有不慎,便是山火燎原,经久不灭。

王初芸握紧了拳,指甲嵌入掌心。

这厮今夜有些不寻常,他怎么还不走?

莫不是想留下来?

今日可并非初七。

上一世他从未打断过一月一次的规矩,唯一一次还是在陛下提拔他入都察院。

那日同僚为他庆贺,在醉仙楼多饮了几杯,回来的时候醉意浓浓,她好心去扶,却被她一把抱起,从大门口一路抱回了清雅苑。

入得房门,便是经久不绝的缠绵,酒气将她也熏得也跟着醉了。

依稀记得那一夜还下了雨,雨珠在屋檐敲打出一首震耳发聩的破阵曲。

他们在屋内的晦暗里,与雨声相合,将那首天时地利人和的曲子,推向和声的热潮。

那时她还道他从此转性了,谁知第二日酒醒,他换上衣衫,领口一扣,腰带紧系,又恢复一派道貌岸然模样。

看来是耍酒疯。

而今天,他也并没喝酒,不知道又是耍哪门子疯。

似乎在她重生后,她悄悄改变着自己对他的态度,他也隐隐不同。

见她迟迟伫立不动,卿无尘眯起了眼,端详光影里的她。

“想什么腌臜事呢?”

被点穿,王初芸羞恼地瞪去一眼。

卿无尘笑了笑:“我是让你过来,帮我系衣带。”

没手吗,干嘛非得她来系。

内心里抱怨着,脸上戴起恭顺面具走过去,微微俯身,拉起他腰侧的系带打结。

猝不及防抬头,却发现男子正直勾勾盯着她,眼神充满隐忍的侵略。

不得不承认,卿无尘作为一名男子,不仅在朝堂上不容小觑,在家关起门来,也可堪大用。

她不得不承认,她有些……

那厮还持续火上浇油:“夫人,你脸红什么?”

王初芸一恼,往前一探,吻落在他脸颊上。

男子不防她会如此主动,愣在当场。原想作弄一下她,不想自己反被挟制。

眼眸中的光越发阴暗,直到被一种难以掌控的情绪铺满。

他缓缓抬手至她腰间,抱住她。

王初芸感受到腰间的束缚,心下也微微一慌。

哪知忽然感觉身子失重,她被卿无尘抱起来,往榻上一放,她以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。

可再看时,卿无尘已经下了榻,直起了身。

“你早些休息。”

卿无尘说完便径直出了房间。

王初芸冷哼一声,将有些凌乱的前襟拉紧。柳下惠,怎么不去出家?

愤愤了一阵后,又觉得没意思,便进里屋睡去了。

一宿无话。

第二日清晨,王初芸早早醒来,唤夏树与甜桃。

两个丫鬟跑进来,替她拿今日穿的衣裳,一通收拾妥当,王初芸决定出府去红袖楼买点胭脂水粉。

今日阳光甚好,真是适合出游。

如今老太太不许她去请安,她还免得再去了。

至于公婆处,一早他二老还得去老太太处,量也没功夫承她的请安。

王初芸命人送去自己前两日亲手晒的果茶干,带去几声问候即可。

一主两仆出了清雅院,欲往大门去。

穿廊过堂,走至景和春色之时,忽听得两道熟悉的声音。

皆为女子。

一个道:“表姑娘真是有心,送我这么些好东西,我先替腹中孩儿谢过表姐了。”

另一个道:“大舅母何须与我见外,前听闻大舅母近来寝食难安,吃不大好,嘉惠甚为担忧,是以今日一早特来探望。”

原来是大房的谢氏与顾嘉惠。

王初芸来了兴致,站在原地听他们二人说话。

她们在景和春色里头讲,但窗户大开着,王初芸她们就站在离窗户十来步的距离。

里头看不见她们,但她们的说话声却听得十分真切。

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,忽把话题转上了卿无尘。

“表姑娘乃顾家嫡女,到外面做正妻也是可的,为何执意想嫁给无尘呢?”

“哎,不怕大舅母笑话,昔年七表哥在香州书院求学,住在我家时,我与他……”

这停顿得十分微妙。

王初芸一哂,顾嘉惠自从到了上京,到处说卿无尘年少求学住在她家,丝毫不顾及自己名节。

她可记得很清楚,上辈子听卿无尘提起过一嘴,当时他住的是顾家的别院,与主院隔了一条街,卿家还交了住宿的费用,伙食也是单开的,仆从也是自己带去的。

基本等同于租赁了一个小院子专心读书。

里头的顾嘉惠继续道:“总之我今生认定了七表哥,只要能与她在一起,做妾室也没事。”

“怎么说呢,”谢氏叹道,“妾室毕竟地位……我看以你的才貌,与她王初芸做个平妻也使得,只是我朝立法禁止平妻,正妻只能一个。”

顾嘉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:“嘉惠哪里还敢肖想其他,只要能有机会留在七表哥身边就好。”

“你呀,可够痴情的,同你母亲当年一样,才见你爹爹一面,便非他不嫁了,那时候你爹既无功名在身,家私也不如现在丰厚。”

顾嘉惠道:“不说这些了大舅母,日后还要劳烦大舅母关照呢。”

谢氏道:“别客气,我看你嫁给无尘的事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
“怎么说?我前面去见过三舅母与三舅父,她们表面都很客气疏离,可见他们对我并不大喜欢。”

谢氏道:“你误会了吧,三弟与三弟媳向来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,得亏生了个好儿子。”

“依我看,你还是有戏的,只要能得到七郎的心。无尘与王初芸啊,你晓得吧,他二人至今都没怎么睡到一处,只每月一次同房,我觉得,多半是七郎并不喜欢那王氏。”

“日后我找机会也同老太太、三弟夫妇说道说道,你一片痴情,与其叫你外嫁,还不如嫁给自己家。”

王初芸懒得再听她二人闲话,往侧面的竹林去了。

她想到一件关键的事,那便是,顾嘉惠为何非要嫁给卿无尘?上辈子她对顾嘉惠觊觎卿无尘的事一无所知,这一世,她全看在眼里,即便说顾嘉惠本人爱慕卿无尘,她自甘做妾,那么顾家人呢?为何不阻止?

他们家好歹在香州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,做着朝廷的生意,虽说朝廷买办不如实权的官员地位高,但世道便是尊权爱富的,顾家富得流油,在当地也是横着走。

嫡女巴巴要做妾,实属反常。

她当即交代夏树道:“你今日别与我逛街,有要事托你去做。你找个可靠的,嘴严的,去香州走一趟,我要打听点消息。”

夏树精明,立刻明白王初芸的意思,忙去办了。

甜桃不解道:“奶奶想打听七爷从前在香州与表姑娘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吗?”

王初芸摇摇头:“我对你七爷的事,没什么兴趣。”

两人一路走过竹林,往门口去了。

而就在她们原先站着说话的不远处的假山后,缓缓走出来两人。

赫然正是卿无尘与星厌。


王初芸起身,走到窗边,推开窗,一时间,晨间新鲜的空气,带着园中蔷薇花的味道飘进来,她闭上眼,尽情享受生的气息。

直到现在,她才敢确信,她真的重生了。

她第一时间是研墨,快速写了一封信。

甜桃与夏树进来服侍她,她将信用蜡封了,递给甜桃:“拿去,叫人快马加鞭送到随州娘家。”

甜桃只当是寻常书信,也没多问,便去了,不一会便回来了,开始为王初芸梳妆。

王初芸坐在梳妆镜前,甜桃笑道:“七奶奶这是昨夜在梦里捡金子了,笑得这样开心。”

夏树戳她额头:“你以为都像你,天天想着金子,咱们奶奶还需在梦里捡金子?”

王初芸才注意到镜中的女子,一头长长的乌发垂顺着,皮肤白皙细腻,若剥壳的荔枝,眉不化而黛,唇不点而朱。

她从前是羞于评价自己长相的,在心底回避这个问题,觉得女子诚该谦逊,温良顺从才是美德,现在再见自己,她忽然有不一样的心境。

夏树抱来一件杏色的云缃裙:“今天穿这件怎么样?一早容德堂的丫头来传话,待会儿表姑奶奶要来,她家的表姑娘也一道来了,说是他们举家搬到上京来了,府邸就在万和街那边,离我们府上只隔了两条街,以后串门子也方便了。”

甜桃笑道:“之前我就听人说,那位表姑娘是香州第一才女,又漂亮又有才,待会儿我可要好好瞧瞧她,比我们家奶奶如何。”

夏树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,我们家奶奶干什么要和旁的姑娘比,人家姑娘再好,我们奶奶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。”

甜桃道:“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嘛,听说姑爷儿时在香州的书院读书,常住在表姑奶奶家,与那表姑娘青梅竹马,说是差点就议亲呢,若不是太老爷重信守诺,只怕我们奶奶就嫁不了姑爷了。”

夏树皱起了眉,甜桃这丫头总是嘴不把门儿,她伸手捏住她两片碎嘴:“再多话就把你拿去配外院倒夜香的小子。”

两人在身后胡闹,王初芸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。两个丫头口中的表姑娘,自然便是顾嘉惠。

上一世里,或者说梦里那一世,顾嘉惠便是今日出现在了她面前,她确实如甜桃说的,才貌出众,是不可多得的闺中好女,初时她见了自己,便说与自己一见如故,分外投缘,家中没有姐姐,往后就拿她这个表嫂做姐姐了。

再这之后她就经常来串门,上一辈子王初芸在闺中的几个手帕交在出嫁后来往甚少,多了一个年纪相仿的,自然渐渐处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。

现在想来,顾嘉惠接近她,不过是为了卿无尘。

夏树展开云缃裙,打算替王初芸更衣。

王初芸抬手抚摸裙子,面料自然是上好的,只是颜色老气了些。上一世她处处谨小慎微,时时克制守礼,嫁人后,那些鲜亮颜色的衣裳尽数收了起来,现在想想,居然连穿衣都没能凭着自己的喜好。

“夏树,去换那件鹅黄襦裙,束胸不必拿了,今日胸口有些疼。”

夏树忙道:“那得请大夫看看,胸口疼可不是小事。”

王初芸说不必:“只是昨晚起夜撞了一下,不碍事。”

夏树这才将信将疑去拿了那件鹅黄襦裙。

鲜亮的颜色平日里王初芸不怎么穿,全收着,这会翻翻找找好一阵才拿出来。

夏树一边替王初芸换衣裳,一边道:“奶奶已经许久不穿这样亮的颜色了,真好看。”

甜桃道:“就是呀,咱们奶奶皮肤白,就该穿鲜色。”

待衣裳换好,镜中的王初芸一身鹅黄襦裙,衬得她似三春娇花,鲜妍欲滴,没了束胸,胸前沟壑玲珑,再配上一条东珠项链,美得灵动又大气。

梳妆妥当,王初芸在丫鬟的陪同下,一路穿园过巷来到容德堂,刚进院子,就听到堂屋内传来一阵谈笑声。

“待会儿我那侄媳妇来,定要好好瞧瞧,究竟是怎样的妙人儿,能配与我那么优秀的七侄儿。”

这声音是顾嘉惠母亲卿定雪的。

“什么妙人儿,她啊自小没有生母,继母也不怎么管她,父亲做了几十年官,也才五品,如今到我们家三年,处处唯唯诺诺,可比不得我这嘉惠外孙女儿。”

这是卫国公府老太太秦氏的声音。

甜桃气呼呼道:“老太太怎么这样说我们奶奶?我们奶奶那里唯唯诺诺了!”

秦氏还不晓得她们口中的人已经在院子外,许久不曾与自己远嫁的女儿说话,一开头就有些收不住,拉着娇花照水一般的外孙女儿是越看越欢喜:“若当初嘉惠配与七郎……”

这时,有人从外间进来:“谁要配与七郎?”

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惊,纷纷望过去,但见来人一身鹅黄襦裙,肤若凝脂,眉含春光,唇若桃瓣,眼波流转间,光艳照人,而她的气质却又是端方的,举手投足无一不妥。

秦氏觉得这孙媳今日似乎哪儿不同了,但一时又分辨不出,收了疑惑,笑着给两方介绍,卿定雪与顾嘉惠得知她便是卿无尘的妻子,对了个眼神,不知作何心思。

王初芸向卿定雪见礼:“见过姑母。”

又看向顾嘉惠:“嘉惠妹妹。”眸底暗波浮动。

顾嘉惠也笑着还礼:“见过七表嫂。”

再见顾嘉惠,当真恍如隔世,从前她见她,只觉亲切可爱,何曾想到,她居然是一只披着小白兔皮的饿狼。

王初芸坐下:“方才听祖母说,是要将这位嘉惠妹妹配与七爷么?”

卿定雪忙解释道:“侄媳妇哪儿的话,你祖母也不过一句玩笑罢了,做不得真,做不得真。”

秦氏却道:“既然你都听到了,索性就与你说了吧,我是有意将嘉惠留在身边,她是我外孙女,原我就想让她与七郎一道的,半途你们家拿着信物上门来,才叫你与七郎成了,你们夫妻成婚三载,才得一个珩哥儿,大夫也说你的身子不利生产,索性将嘉惠迎进门吧,也好替你分担一点延绵子嗣的重任。放心,她进门你仍为正妻。”

言下之意是要顾嘉惠做妾?

这竟叫王初芸有些疑惑了。上一世她这一天因着夜里被卿无尘折腾,没能起来给秦氏请安,是到了后面才见到的顾嘉惠母女,自然也没有凑巧在院子外听到他们的谈话,便也没有这出戏。

她瞥向卿定雪与顾嘉惠,原想秦氏让顾嘉惠做妾,母女二人怎么也会反对,毕竟顾嘉惠也是他们家的嫡女,断没有嫡女为妾的,可见她二人,居然皆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在那儿坐着,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,实在怪异。

见她半晌没回答,秦氏又问:“七郎媳妇,你倒是表个态。”

秦氏一问,顾嘉惠母女也抬头看向了王初芸。

王初芸何尝不明白,上一世顾嘉惠处心积虑要嫁给卿无尘,想来心里确然是有那男子的,或许是少时在香州时早已种下的情根,既然这样,那她这辈子怎么可能遂了她的意呢。

想嫁给卿无尘,没门。

不过,她不能明里拒绝,明着拒绝这事就没意思了。她得先应下,想卿无尘是不舍得她表妹做妾的,一准会提早为她物色京中人家……至于是什么样的人家……那是后话了。

她笑得温良恭顺:“若嘉惠妹妹愿意屈就嫁给七郎,孙媳亦是不介意的。”

这话一出口,顾嘉惠母女两个欣喜之情难以克制地浮到脸上。

秦氏也欣慰地点点头,正要夸赞一句孙媳大度,忽然,门口进来一人,踏着初夏的天光,冷着声道:“胡闹!”

卿无尘寒着眸子扫向王初芸:“何为不介意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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