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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阴镖全文+番茄

鹿卿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“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的......”二舅妈忙了一天,我拉着修宇嘱咐他:“你陪着舅妈,让她就别跟来了,我和三舅过去看看。”郑俢宇点了点头,我和三舅就赶往了王家。其实要是王婷这种人平时说的话,我肯定是不相信的,可这几天实在是怪事频出,我不得不信。就在我和三舅准备跟着王家人出门时,柳芸溪忽然拉住我的胳膊:“我也要去。”我打量了一眼她单薄的衣服,她大概是会错了意,顿时扬起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:“你这眼神,看不起谁呢!我告诉你,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出来混,什么事情没见过,不就是个尸体吗!”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:“没有,我是看你衣服穿这么少,外面冰天雪地,别冻着了。”村子不怎么大,我们一行人没一会就到了王家,王大娘和老夫妇推开门让我们进来,又...

主角:尹玮菁菁   更新:2025-05-09 14:23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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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尹玮菁菁的女频言情小说《走阴镖全文+番茄》,由网络作家“鹿卿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的......”二舅妈忙了一天,我拉着修宇嘱咐他:“你陪着舅妈,让她就别跟来了,我和三舅过去看看。”郑俢宇点了点头,我和三舅就赶往了王家。其实要是王婷这种人平时说的话,我肯定是不相信的,可这几天实在是怪事频出,我不得不信。就在我和三舅准备跟着王家人出门时,柳芸溪忽然拉住我的胳膊:“我也要去。”我打量了一眼她单薄的衣服,她大概是会错了意,顿时扬起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:“你这眼神,看不起谁呢!我告诉你,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出来混,什么事情没见过,不就是个尸体吗!”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:“没有,我是看你衣服穿这么少,外面冰天雪地,别冻着了。”村子不怎么大,我们一行人没一会就到了王家,王大娘和老夫妇推开门让我们进来,又...

《走阴镖全文+番茄》精彩片段

“我弟弟刚打来电话说的......”
二舅妈忙了一天,我拉着修宇嘱咐他:“你陪着舅妈,让她就别跟来了,我和三舅过去看看。”
郑俢宇点了点头,我和三舅就赶往了王家。
其实要是王婷这种人平时说的话,我肯定是不相信的,可这几天实在是怪事频出,我不得不信。
就在我和三舅准备跟着王家人出门时,柳芸溪忽然拉住我的胳膊:“我也要去。”
我打量了一眼她单薄的衣服,她大概是会错了意,顿时扬起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:“你这眼神,看不起谁呢!我告诉你,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出来混,什么事情没见过,不就是个尸体吗!”
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:“没有,我是看你衣服穿这么少,外面冰天雪地,别冻着了。”
村子不怎么大,我们一行人没一会就到了王家,王大娘和老夫妇推开门让我们进来,又关上,把漫天大雪隔绝在铁门之外。
大门洞内没什么积雪,我和三舅往过走,三舅忽然拉住我:“这天色有问题。”
我仔细看,才发现除了大雪之外,有股似有若无的淡淡的香雾,这种香气很奇特,像是檀香拿久了,遗留在手上的味道。
我捂住鼻子:“是幻觉吗?”
才往前走了一步,我再回头时,哪里还有三舅的影子?
没有任何人了,只有我站在这个大门洞中,王家的院子破败不堪,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,我往前走,看到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,平躺在雪地里,身上好像附上了厚厚的积雪。
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悲伤,一边往前走,一边想要想要看清楚她的脸,可怎么也看不清楚。
我继续往前走,但好像就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样,怎么也触不到。直到摔了一跤,手指触到了她的脚腕。
温温热热的,好像还有余温。
我抬起头,雪地里的女人不见了,王家的院子又没那么荒芜了,屋子里点着灯,一个少年从家门出来,睡眼朦胧的往前走了两步,开始解裤子,想要撒尿。
我身边的人道:“呐,把你那个人偶扔出去。”
我点了点头,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扎人偶,扔到了院子里,那个纸扎人偶变得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最后像一个新娘一样,安安静静的躺在了雪地之中。
那少年揉了揉眼睛,不敢相信的看了又看,最后屁滚尿流的回了屋子,开始打电话:“姐,你和爸妈快回来吧,我看见尸体了!”
他吓得,甚至连裤子都没往上提,淅淅沥沥的黄色尿液冒着热气流在裤子上。
他再一次往出跑,我身边的人忽然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过去,落在了台阶前面,那少年从屋子里出来,却被门槛绊了一下。
他惊呼着,脑袋落在了面前的石头上,重重摔上去!
接着就是不停蔓延的鲜血,落在石头上,蜿蜒在满天白雪里,少年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不远处的纸扎人。
我身边的人叹气:“一报还一报,这是逝者的心愿,我们已经办完了,走吧。”
接着,我如大梦初醒一般,站在大门洞里,三舅出现了,王家人也出现了,柳芸溪拉着我的胳膊:“你发什么呆?”
我摇头:“没事。”
在相术六艺之中,离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很,能预见过去和未来,也不算什么新鲜事,我似乎是看到了“未来”。
接着,王婷倒吸了一口凉气:“门口那不是......弟弟的拖鞋吗?”
三舅立刻警惕,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,我也想过去查看一番,被柳芸溪拉住:“你慢点,万一王家人再讹你,赔得起吗?”
我不知是哪来的话赶话,随即就接了一句:“不用给她们五十万彩礼的话,当然赔得起。”
柳芸溪瞪了我一眼:“怎么,娶我不给彩礼啊?”
我问她:“那你要多少彩礼?”
三舅在那边忽然喊我:“煦杭!”
柳芸溪拉着我上前:“走,看看去。”
我抬脚走了过去,前面门口,被风雪已经覆盖的微微凸起,竟然是王婷的弟弟!他的尸体几乎已经被冻僵,而对面不远处的“女尸”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。
我看到女尸,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这不是......
这和我刚刚看到的,一摸一样。
“不对啊......”我呢喃出声。
三舅蹲下来查看积雪的厚度:“你也看出来了?”
王婷已经吓得声音颤抖,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:“不对啊,怎么会这样,明明我弟弟不到二十分钟前才给我打的电话啊,怎么会这样!”
反应更大的是老两口,互相依偎扶持着,已经哭的泣不成声:“怎么会这样,我的顺儿!”
王婷的弟弟,叫王顺。
三舅道:“这个雪势,他倒在这里至少一个小时了。”
“不可能啊,我们不是刚刚才接到的电话吗,他还说,有女尸!”王母忽然鼓起莫大的勇气,往后看去。
“女尸”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,身上甚至没有风雪覆盖。
王母跑过去,两条腿陷入了雪地里一截,跌跌撞撞的跑过去,大惊,再哭喊着弹开:“热的!她身上是热的!”
三舅大声:“什么热不热的,那是个纸扎人!”
“怎么可能?”王母不信,她试着它的鼻息:“没有气?”
我走过去查看,这确实从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,连眉眼都与常人无异。三舅也走过来,捏了捏她的脉搏处,平静异常。
柳芸溪跟着我过来,我的外套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大,走起路来一摇一晃,在雪里勾画出浅淡的轮廓。
她从我外套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:“费那么多话干什么,是个纸扎人的话,烧一下肯定着了。”
说罢,她就拽起“女尸”的一只手,点燃了打火机。果然,火焰窜了上去,腾腾的火焰不断的灼烧,“女尸”变成了一堆浓浓的黑烟,最后化为灰烬。
前后连两分钟都不到。
三舅惊讶抬眸:“你倒是个大胆的。”
“这有什么?快看看地上躺那个,还能不能救!”
三舅立刻过去抓王顺的脉搏,但是试的却不是手腕,而是中指。
“煦杭,看好了,凡人求医把脉把手腕,将死之人要把中指,中指最上端能触到微弱脉搏便是没什么事,往下第二节就是有神作怪,第三节最下端,若还跳,那边是被鬼缠身,你要用好阵物,便能从鬼手里抢一抢人!”

只见三舅开始顺着王顺的中指,从上往下捏。
我也跟着三舅捏起了另一把手,把覆盖的厚厚的积雪去掉,王顺脑袋下面还有血。血被雪水和在一起,变成了猩红色的泥泞。
我摸到王顺冰冷的手,心下疑惑:这还能活吗?
不管三七二十一,我也跟着摸,从上往下的第一个关节处完全没有任何跳动的痕迹,再往下该是第二个关节,三舅直接略过去了,对,毕竟人撞鬼的情形多,人遇上神作怪的少之又少。
也没有任何跳动的痕迹。
三舅的脸色十分不好看。
王家父母泪流满面的问:“怎么样?”
三舅没有回答,只是说:“再看看。”
再看看的意思不言而喻,我不甘心的继续摸,竟然在中指的第二个关节处,摸到了猛烈的跳动!
“有脉!”
三舅也按上了那一处:“果然有脉!还有得救!快,把人拉回去!准备香料泡水!”
香料泡水是我们这边的一个习俗,就是艾草加盐,烧热泡水后给人泡澡,可以去除晦气、寒气和邪气。
柳芸溪拉着我,悄悄在我耳边问:“这都冻直了,热水泡澡不会泡死他吗?”
话糙理不糙,可这也太糙了。
三舅听到后,干咳了一声:“对,先得泡凉点的水,再慢慢往高加。”
众人赶紧烧水泡草药,用棉被裹在王顺的身体上,又泡了药浴,这才算是好了一些,不过折腾了这么久,天已经到了三更。
三更天在这样诡异的日子里显得格外可怖,一屋子的人待在屋子里,点着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,王婷已经困得快连眼睛都睁不开了,但依旧在客厅不肯走。
雪还是在下,王顺慢慢的恢复了一点血色,呼吸从孱弱,变得越来越安稳。三舅给他又找来了一些干艾草,烧成灰压在了枕头下面。
王顺额头上的上虽然看着可怖,但实际上也并没伤及要害,至于那个电话到底是几点打来的,谁也没有再提。
三舅看到王顺已经好转,便准备走。
柳芸溪忽然站出来,昂起了头:“赵煦杭刚刚给了我一样东西,这是让王顺好转的关键药物。”
王婷从快合上眼的状态最近惊醒:“什么东西?”
柳芸溪神秘的笑:“反正就是一颗驱鬼的药丸,其实没有它也看着与常人无异,不过嘛至于智力正不正常,以后会不会继续摔跤,那——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王母着急的问:“那你倒是给我们啊!”
“那不行,你们刚刚又是去人家家里又是讹钱,又是逼迫的,凭什么给你,除非——”
“除非什么?”
柳芸溪的眼睛亮了亮,杏眼里都是狡黠:“除非你把他签字的合同拿过来,让我烧毁,之前说的统统不作数,这样我就给你。”
王大娘第一个不同意:“那不行,那二十万是我的!再说,合同也签了,那上面可是写明白了,是他和我侄女结婚!”
柳芸溪翻白眼:“那可是你们先反悔的,怎么,现在又想嫁了,那我收拾回家,王婷嫁!”
我看着她气鼓鼓的眼神,似乎这个女人脾气还挺大,看着瘦瘦弱弱,怎么说话,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?
柳芸溪忽然给我递了个眼神,我立刻会意:“那也行,只要你们愿意冒这个险就可以。”
王婷早就被今晚的事情吓破了胆子,哪里还想着嫁人,现在不屁滚尿流的连忙跑就不错了。
她哆哆嗦嗦的:“不行!绝对不行,只是这么沾了点边,今天的事情顺儿差点死掉,我不嫁!谁知道六虎洞里有什么诡异的事!”
柳芸溪反问:“不嫁?你合同都签了,你不嫁?”
“不嫁就是不嫁,你能把我怎么样!”王婷有些激动的冲她吼,王婷那个怒不可遏的样子,真怕她对柳芸溪拳脚相向。
我站在两人中间,把柳芸溪护在身后:“不嫁就不嫁,那你毁了那合同就是了。”
正在害怕时候的王婷被这么一激,迅速从抽屉里抽出那两张合同,她爸看到后立刻制止:“你疯了?”
王婷像是被猜到了尾巴的猫:“爸!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,你不是没有看到今天的状况,总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吧,我告诉你,我绝对不会嫁的,如果你想要人家的钱,那你就自己嫁!”
一屋子人顿时鸦雀无声,王爸爸被王婷的这番话彻底激怒,抬手甩了她一个重重的耳光,王婷非但没有忍受,反而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,两人扭打在一起——
合同被拍在桌子上,柳芸溪悄悄的拿回来,随便拿了一颗东西扔进一个有水的杯子里,拉着我和三舅一边往外走,一边假意劝架:“别打啦,毕竟那么多钱谁看了不眼红,你也要原谅你爸——”
随后我们快步走出房间,踏入白茫茫的大雪之中。
“你往杯子里扔了什么东西?”
“糖块嘛,我这么心地善良,又不可能给他投毒。”柳芸溪看我一副无奈的样子,又去拉我三舅:“是不是啊,三舅?”
“胡乱叫。”我三舅虽然这么说,但语气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。
我也没有提刚进院子里看见的那一幕,回到家之后,我在卧室里再一次集中注意力,想要再次看见那种异象,却怎么也看不见了。
这时候柳芸溪忽然来敲我的门:“赵煦杭,你睡了吗?”
我拉开门,她正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,蹑手蹑脚的从外套的怀里掏出一本书,上面写着:杂术笔记。
“这是你三舅那本经常带在身边的书,他今天喝多了,我从他那里骗出来,我俩一起长长见识怎么样?”
这......这书是三舅的命根子,据说是王瘸子教他时的一些笔记,平时碰都不让人碰一下,今天怎么被她骗出来了。
她翻开了上面的某一页:“啧,这谁写的字啊?这也太丑了吧,六虎洞......金木水火土,什么和什么啊?”
我拿过来看了一眼,是这个笔迹我竟然时空可以认出来的,上面写着:六虎洞实则是凶神栖息之地,有五行六仙镇压,分别是金木水火土。
柳芸溪疑惑:“金木水火土不是五行吗,怎么会是六仙?”

三舅忍无可忍:“你们就是想坑钱!”
王婷冷笑了一声:“对,就是想要钱又怎么样,你们还不是得听我们的嘛!”
后面的两对老两口看着是王婷和李若若的父母,他们也从头到位没说什么,都由着王大娘狮子大开口。
王婷拉着王大娘,深情得意洋洋,反正结婚这个过场是可以走的,但具体是什么时候,必须是我们说了算。
我算是看出来了,他们闹了一通,根本就是既不想冒结婚这个风险,又不想错过这个能狠敲一笔的机会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,此刻事情拉锯着,反而让我冷静下来了,王大娘经过见到红衣女鬼之后,知道这件事情绝不简单,又用生辰八字想捞一笔钱财。
我淡淡的笑了笑:“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,那就算了。”
王大娘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,脸色忽然就变了:“什么意思!你不会不结了吧?”
“没人愿意为一个陌生人冒险也是人之常情,既然这样,那我就再想想其它办法。”
王大娘猛的推了李若若一把:“她去!”
李若若被推出来,面色一惊,随后就一边嚷嚷,一边往后退:“我不要!王大娘你说那东西那么可怕,我不要结婚,本来就是你们想要图谋他的财产,让我只需要一口咬定不愿意就好,这时候怎么推我出来!”
我冷笑:“好一个图谋财产。”
李若若甩开王大娘的手,躲在父母的身后:“是他们想出来的主意,别问我!”
我算是看出来了,王大娘和自家侄女唱的这一出戏,为的就是逼迫我选择他们,从而获取利益,无论是给他们的五十万,还是真出事之后的赔偿,都是他们捞到的利益。
我想到这里,不禁有些悲凉,自从我在上城有了一些产业之后,我回来又是捐钱又是修路,资助村里读书的小孩,没想到这些人不心存感激也就算了,竟然这样联合起来算计我。
我咬了咬牙:“你们为了钱,还真是不择手段。”
王婷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,翻了个白眼,眼神鄙夷:“不为了钱为了什么呢,为了嫁给你这个短命鬼吗,是,确实有很多人看到你有钱有势,想嫁给你当赵太太,可是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你的钱吗!”
真是毫不遮掩啊。
王大娘拉住王婷:“你也别太过分了——”
“怕什么!赵煦杭他现在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,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,他也没有第二条路,他只能选择我!”
我要紧牙关,这样的人,就算是让我和她假结婚,我都不愿意!
三舅看出了我的意图,拉着我:“煦杭,你冷静冷静,现在最重要的是六虎洞的事情,大丈夫忍一时又能怎样。”
我看着王婷,一字一顿:“那就不麻烦了,门在那边,请你离开。”
王婷面色不耐:“你什么意思,除了我,还有谁能匹配上八字,还有谁愿意!”
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,我知道三舅的劝告意味着什么,意味着除了这个办法,大概就没有什么其它的解决办法了,这时候我大概最理智的做法,就是按耐住愤怒,答应他们的要求。
不消片刻,铁大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,那人冒着满天的风雪走过来,进了堂屋。
“我愿意。”
是个女人,是个看起来年纪很轻,瓜子脸,身材瘦弱,穿着也十分朴素的姑娘。
她眼睛大大的,一双水汪汪的眼睛,目光却异常坚定。
三舅懵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说,我愿意冒这个险,我愿意嫁给他。”
满天风雪似乎小了一些,她的头发被风吹的稍微有些凌乱,抬手随意的顺了顺吹乱的头发,扬起一个有些明媚的笑:“怎么样,赵先生,你愿意吗?”
媒婆忽然目光凶狠:“柳芸溪!你过来干什么!”
“我过来?”柳芸溪淡淡的笑:“我过来当然是为了让你们的计划落空的。”
三舅眼睛一亮:“这位,这位姑娘是不是就是哪位——”
“对,媒婆眼里初中辍学,不务正业,不知道每天想做什么的那位,柳芸溪。”柳芸溪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,只是微微笑着拨弄自己的头发。
她忽然拉着我,凑近我再一次郑重询问:“所以赵先生,你愿意让我嫁给你吗?”
她脸上微微带着笑,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都是真挚,这样近的距离,能看到她脸颊上有颗小小的,很俏皮的痣。
我顿了顿:“你知道答应嫁给我意味着什么吗,六虎洞是什么地方,阴债是什么,为此会付出怎样的代价,你确定你清楚,你愿意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柳芸溪点头:“别说是尚有生路的阵法,就算你真的要在结婚那天献祭我,我也愿意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我不信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人有如此大的勇气和诚意,我想知道为什么。
柳芸溪玩了玩眸子:“现在不告诉你,等结婚那天再告诉你怎么样?”
王婷气的面部都有些扭曲了,上来就要抓柳芸溪,我眼疾手快的把她护在身后,隔开了王婷。
“柳芸溪!你敢坏我的好事!我要你好看!”
我忍无可忍:“王婷,你还有脸怪别人!”
这时,王婷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,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,她接起电话,面色一楞:“什么!尸体?”
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,王婷将电话匆匆挂掉,忽然朝我三舅跪下了:“黄大师,我错了,我千不该万不该图谋赵煦杭的财产,您能不能高抬贵手,救救我们!”
什么意思?
柳芸溪淡淡的低垂着眸子,歪头看着王婷,半带奚落的问她:“哟,现在不要我好看了?”
王婷脸上有不忿,有痛苦,但还是卑微的继续祈求:“黄大师,赵先生,念在我们相识一场,救救我们吧,我们家后院出现了一具尸体......”
什么?
尸体?
王婷可恨归可恨,但罪不至死,我和三舅虽然对她这副模样鄙夷,但也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。
“怎么回事?”三舅率先开口。

都说一个人一辈子的运气是注定了的,如果前半生用光了好运,后半生就会轻则霉运缠身、半身伶仃,重则锒铛入狱、短命横死。
我原本不信这些歪门邪说。
我出身在一个贫困山区,具体有多贫困呢?十几年前山里没有通车,要步行十几里地到镇上才能赶车、买卖东西和读书。
我在镇上念小学,因为家里穷,连练习册都买不齐,成绩一塌糊涂。我性格又孤僻老实,久而久之,就变成了班里那些混小子欺负的对象。
有一次破釜沉舟的和为首的何小东打了一架,失手推倒他磕到了脑袋,何小东捂着磕破的血窟窿,咬牙切齿:“赵煦杭你完了,老子明天要是在学校见到你,非打死你!”
何小东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恐吓,但我知道他没有说大话,何小东家里在我们当地出了名的有权有势,他爸是警察局的局长,他妈从商,靠着家里的关系,承包了好些工程。
别说何小东打我,就算是真的闹出了人命,恐怕也是自家犯法自家查,定个意外不了了之。
事情闹成了这样,我趁着夜色,寒冬腊月一个人走了十多里地回了村里,在家门口徘徊了很久也没敢进去。
我爸瘫痪在床,家里全凭爷爷奶奶种几亩地维持生计,我不敢让他们担心,也不想就这么辍学去打工。
就在村子后面的山洞里睡了一晚上。
那时候年纪小,在黑黝黝的山洞里怕的厉害,一边自言自语的说话,一边缩在角落里哄自己睡觉。
迷迷糊糊间,我好像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。
铁链脚铐的四眼人头兽问我:“小子,你哭什么?”
我把事情讲给他听。
四眼人头兽被铁链锁在山洞里,两双眼睛看不出是悲还是喜,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,看着它也一点不害怕。
人头兽听完我讲的故事说,我可以许一个愿望,只要是我能用自己的东西换了来的,什么都可以给我换。
他阴测测的笑问我,想不想弄死何小东。
洞口的冷风吹在我脸上,像刀割一样,一刀一刀的划在了心口。
弄死一个何小东又有什么用呢?还是会有另一个李小东、张小东来欺压我,难道每一次都要求他们死去不成?
我摇了摇头,我说:“我想出人头地。”
人头兽似乎是料到了我会这样说,他说我这一辈子福薄命浅,只能庸庸碌碌的在村子里寿终正寝,要是想出人头地,那就得把所有的运气挪到前半辈子来。
但是他有一个条件,就是要我二十五岁那年回六虎洞成亲举办婚礼,献祭自己的妻子,否则我就会短命横死。
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,听到能出人头地,立刻答应了下来。后来我被村子里的人发现的时候,已经被冻得迷迷糊糊的发起了高烧。
我回了家,村里的赤脚医生看了又看,吃了药输了液都不见好,说是让准备后事。我妈顾不上在城里打工赚钱,连夜坐了火车回来。
没想到高烧到四十多度的时候,当晚睡了一觉,神奇的好了。
一觉睡醒后的我觉得精神头十足,耳聪目明的,后来我在天涯网的帖子上知道了那个感觉——开悟。
好像大病一场之后,我刹那间开了悟,看起书上的那些知识点如有神助,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就把课本上的知识都过了一遍。
我还是不敢去学校,生怕何小东真的喊人打我,我就一天天的待在家里混日子,一周之后,忽然听说了一个让我惊愕的消息。
何小东死了!
说是第二天捉了一条毒蛇,塞进了我的书桌里,没想到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,何小东懊恼的一把火烧了我的书,却忘了毒蛇这茬子事。
他上课趴桌子上睡觉的时候,竟然被这条毒舌从脖子上一口咬住了大动脉,等众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。
又过了两天,何小东他爸以权谋私的事情被上头查办,连同他妈,一起被带走调查了。
我终于回到了教室重新上课,一路上仿佛开了外挂,次次都是年纪第一,没过半年又赶上了重点中学交换贫困生的名额,破格学费全免,录取到了市一中。
后来又考上了重点大学,大二时参加的一个创业大赛拿到了立项,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几十万的投资,我的传媒公司顺利开业。
没想到我第一批签的几个主播,人气一个比一个高,第一年就创下了几百万的营收,去掉各种费用,到了我手上的分红都有上百万。
三年过去,我已经在寸土寸金的上城全款买了房子和车子,拿出了一笔存款给村里修了几条路,还建了一所小学,资助和我一样读不起书的孩子们上学。
眼看离我二十五岁的生日越来越近了,这么多年过去,我已经有点分不清当年的那个人头兽到底是真实存在的,还是我迷迷糊糊的一场梦?
我是正月的生日,刚好今年过年没什么特别安排,就开车准备回家过年。说来也奇怪,我现在在上城,怎么说也已经安身立命了,五次三番要把爸妈和爷爷奶奶接过来,他们怎么说都不同意。
好不容易有一年准备离开,结果我们那里下了一场几乎是灾难性的降雪,大雪封路小半个月,三舅又害了疯病走丢了,最后也不了了之。
没想到意外就发生在今年腊月,我回家的路上。
回家路上遇到一家人家结婚,说实话,目前我还没有结婚的打算,一来是公司的事情忙,二来是这些年见多了人情冷暖,深知遇见一个能值得执手到老的人不易。
新人上高速前因为比较急,就插了我的队,新郎递给我一盒烟表示歉意。
我也没生气,让他们先走。
电话那边的秘书笑嘻嘻的问我:“赵总,您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?”
我叹了口气:“不知道,反正不是这几年。”
谁知说完这话,一路上就诸多不顺,就在我开着车子下高速的时候,车子忽然失灵,车头直直的撞到了一旁的栅栏!
一刹那天旋地转,我感受到挡风玻璃的碎片划伤我的耳廓。
电光火石间,我失去了意识。
直到再一次醒来,眼前竟然是害了疯病的三舅。
三舅趴在我的床头,神秘兮兮的问我:“大侄子,我知道你为什么出事,你是不是欠了阴债没有还?”
“阴债?”

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将我吞噬了,我的意识在黑洞里浮浮沉沉,看不见任何东西。
像坠入深渊一般。
直到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光点,我朝着那个微弱的光点走过去,越走越近,越近越亮......
还是刚刚见过的屋室,只是现在多了许多摆件和陈设,石桌上摆着并不鲜亮的水果和点心,一壶茶水冒着热气。最北边的石椅更加精致宏大,椅子上摆着铺好的软垫,仿佛有人在这里住一般。
我站在屋里。
一个男人牵着一个半大的小孩从门外走进来。他们都是面色苍白,男人一双暗沉的眸子几乎看不见黑眼仁,小孩空洞的眼珠子不停的转,像是很开心似的。
男人叫住我,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样的东西:“赵先生,麻烦你把这东西送给他娘,我在地府下攒了不少积蓄,报酬我会烧给你的。”
“什么?”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。
这一次的幻境我竟然是有意识的,也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动。
男人惨白的脸色有些焦急,眉头皱起来,一双骨节明显的手拉住我的胳膊:“赵先生,巍岫神君告诉我的,你是这一片的阴镖师,这家书和东西,你一定要帮我带到啊!”
男人骨节明显的手死死的箍在我的胳膊上,闷痛袭来,皱起的眉毛力气之大,甚至撕裂了脑门上的皮肤,脸上干涸如橘子皮般的皮肤,一点点龟裂,角质层零零散散的掉落。
眼看皮肤的裂痕越来越大,我连忙安抚他:“我给你带,你冷静点,你总要告诉我,你让我带些什么,又送给什么人吧?”
小孩儿忽然环抱住我的腿,咯咯的笑起来:“给娘,给娘!”
男人把小孩儿拉回来,也像是正常人类一般的训斥般的不轻不重的拍打,随后带着我的手指,引导我在他眉间轻轻一点。
我感受到了杀戮,感受到了饥饿,悲怆的情绪、激动的情绪,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的袭来,冲击着我的神经。
我看到一群人站在苍茫的大地上,互相扶持着往一个方向走,好像是东北方向。
我看到了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,他现在还不是那副可怖的样子,是壮实的后生,在一片枯燥地里把人从大太阳底下背到阴凉处。
旁边的一个男人催促着让他走:“好啦,三良,我这小儿子犯了晕病,待会儿就自己醒了,你快走吧!”
男人叫殷三良。
他不愿意走,说:“这哪里是犯了晕病?这一看就是给孩子饿晕了,这年头谁都不容易,这样吧,我回家去找老婆,给你拿碗糠菜汤吃。”
听到了糠菜汤,那位父亲脸上忽然露出了些笑容,一双眼里全是渴望:“好,好!”
殷三良往一边离开了,大概是回家去拿糠菜汤了,那位父亲看着殷三良离去的背影,脸色并没有变好多少,他跪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,一边抚摸它的头发,一边抚摸他的脸颊。
小孩子脸色红的发紫,呼吸微弱,每一下呼吸仿佛都用尽了全力,我往前走了走,问:他:“这位是你的孩子吗?”
男人并没有回答,也并没有多给我一个眼神,我这才发现,这应该是殷三良的记忆,而记忆里的所有人,都是看不到我的。
我蹲下来摸小男孩的脉搏,竟然还是跳动的,一跳一跳的,只是有些虚弱。我再上移了一段,开始摸他手指的中指指尖,没想到连中指指尖也是有脉搏的。
父亲跪在儿子的旁边开始哭泣,现在这个时候日头更大了,赤条条的炙烤着每一寸大地,土地焦黄,死去的农作物也焦黄,来来往往的人面色焦黄。
焦黄的一片。
男人跪在那里哭的绝望,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麻木至极,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管他。
父亲终于缓过来一些情绪,摸着儿子的头:“你理解爹,你原谅爹......要不然我们都活不下去。”
这话说的没头没脑,因为这小孩儿还不至于就要立马饿死的程度。
我忽然想起了那碗菜汤,也许这位父亲是想吃了菜汤,多活一段时间?
其实这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法,只有父亲吃饱了才有力气能给儿子找到更多食物,可怜天下父母心,总觉得亏欠于子。
没一会,殷三良端了一碗菜粥回来了,碗里的粥几乎连糠米都没有,只是稍微带点红色,剩下的全是枯黄的野菜。
男人端着碗,殷三良把小孩扶起来:“给孩子吃吧。”
父亲却摆了摆手,端着碗让殷三良回去:“不麻烦三良你了,我待会儿自己喂孩子喝吧,也不知道他转型要多长时间,这太阳热,你快点回去吧。”
人家父亲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,殷三良吃的也给了,于是就离开了。
那父亲一边哭一边将菜吃干净,摸着干瘪的肚子自我安慰:“吃饱了,吃饱了,能活一天是一天......下次再说你的事。”
还是一副温柔的神色抚摸着儿子的头。
不过这些都是属于殷三良的记忆,我没看着他吃饱了有没有找来更多的食物,也没看见他的儿子又活了多久,下一次的出现,是在另一处地方,是一处简单的茅草院落。
那父亲旁边躺着小孩,小孩这个时候看起来更加削瘦,已经彻底昏死过去,有没有呼吸似乎已经不要紧了,他面色连红的发紫都算不上。
几乎已经黑了。
父亲坐在一旁麻木的磨着刀,灰色的磨石前面,手伸入盆中,舀了一瓢又一瓢的水倒上去,磨啊磨,明明刀尖已经亮的散发着寒光,但他好像还是觉得不够快,不够亮,仍然继续磨着。
“刀啊,越快越好,越快越好......”男人一双已经瘦到凹陷下去的眼睛,又开始流出了泪水:“你奶走了,你爷走了,你娘走了,都变成了咱爷俩身上的肉,一路逃过来,再往北点就要到了。”
我听着这样的话,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大胆的猜想,他不会是想......
果然,他继续喃喃:“爹马上就要到了,爹本来想自己死换你的命,可是你一个小孩,估计连口肉汤都分不上......”
他一边磨刀,一边断断续续的说话:“这水也珍贵,水也没有了......这刀磨完了,儿啊,你......”
寒光亮起,他举起刀刃,对准儿子。
“不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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